大三那年,学院里有去外校交流的机会,我是个天性不安分的人,于是我就报了名。由于当时很多人都想去另外一所大学,所以和我竞争的人并不多。那所大学的所在地是一个美丽的海岛,学生宿舍旁边就是蔚蓝的台湾海峡,棕榈、沙滩、海湾,一切都吸引着我。和我同去还有2男2女。
我的故事就从20岁开始讲起吧。
大三那年,学院里有去外校交流的机会,我是个天性不安分的人,于是我就报了名。由于当时很多人都想去另外一所大学,所以和我竞争的人并不多。那所大学的所在地是一个美丽的海岛,学生宿舍旁边就是蔚蓝的台湾海峡,棕榈、沙滩、海湾,一切都吸引着我。和我同去还有2男2女。
早就听说海岛大学的美丽,所以就有些等不及。2004年春节一过,不顾老妈的反对,买了张车票就往南方去了。由于没有直达的列车,我需要在上海换车,可是买票的时候坐票已经卖完了,没办法,只好狠了狠心买了张卧票,就这样,还只剩了一张下铺,心疼得不得了。当时天色将暮,我带这三个行李包挤过了站前一道又一道检查的关口,终于坐上了开往南方的列车,那一刻,我的眼前只有车窗上映出的我的脸的影子, 在暮色的映衬下缓缓的跃动。我躺在下铺上一边心疼自己的钱包,一边想象着那个海岛的美丽。火车慢慢动了,路边的景物慢慢的向后移动,越来越快,随后化成一些五颜六色的飞线。
车厢里有些乱,我旁边的一个铺位上是个涂着浓重的大红唇彩、涂着蓝色指甲油的东北女人;她的上面了一位很瘦的老头,我的上铺一直空着,可能是没有人坐吧。后来等我快要睡着的时候,迷迷糊糊中意识到一个年轻男子从另一个车厢里走了进来,轻手轻脚的爬到上铺,过了一会就有鼾声传来,而我睡得更沉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不知什么东西一下子落在我的头上,我被吓得腾的一下就要跳起来,结果砰的一下脑袋撞到了上铺的栏杆。这时候我才注意到原来是上铺那个男生的光的脚踩到了我。显然他也被吓了一跳,因为他踩下来的脚又突然收了回去,结果没有站稳,一下子跌在地上。我一边摸着撞得生疼的头,一边把他从地上拉起来。天还没大亮,黑暗中我看不清他脸的细节,只隐约看清他留了很短的头发,嘴唇上一层淡淡的胡茬,大概有23岁的样子。
他站在那里有些不好意思,他知道他已经把脚趾头踩到我的嘴里了,他以为我会很生气,却没想到我只斜着眼把他从地上拉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他用略带沙哑的声音说,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没踩疼你吧!"
"。。。"我突然觉得很好笑,"你的脚趾头都踩到别人嘴里了!"
"啊!"他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对不起!"他在桌子上搜索了一遍,顺手把自己的牙刷递过来,"你刷刷牙吧!"
"。。。"我觉得他傻的有点可爱,倒不是说要我刷牙好笑,只不过哪有要别人用自己的牙刷刷牙的!"你要我用你的牙刷刷牙?!"
"厄,"他可能也觉得自己有点傻,站在那里笑起来,他一把把窗帘拉开,让晨光照进来,一边在自己的包里把一个新牙刷和牙膏递给我,"用这个吧,是新的,还没用呢。"
我一边接过来,一边看着外面的景色,天有些微阴,湿漉漉的云雾缭绕在青翠的山峦之间,一条绿色的大江正缓缓地流过葱茏的山谷。"啊!"我叹了一句,"好美啊!"
那个男生也凑过来看着窗外,低声和了一句,"好美"。接着晨光,我终于看清了他的脸,青铜色的皮肤,两道剑眉,直挺的鼻梁,凸起的喉结,有些像金庸笔下的令狐冲,而他的眼神则有些像塞林格笔下的霍尔顿,有些"年轻的迷茫"。
"你看那江水,打着漩涡在山谷中川流,却听不到一丝声音,真是太神奇了!"他说,望着窗外说。"这是九龙江,"我对他说,"这条江一路向东,一直注入到台湾海峡。当地人传说以前有个九龙太子来此游玩,碰到一个美丽的农家女子。这个女子每天都会来江边担水做饭。她看见江水清澈,十分可爱,于是就脱了鞋在江里洗起脚来。九龙太子对这个女子心生爱慕,就化身成江,再也不愿离去。这就是九龙江的来历。"
那个男生很认真地听我讲着典故,转过头来看着我。"你是福建人吗?"
我笑一下,"不是。这个故事被归有光记录在《繁花胜记》中,所以我就知道。"我顿了一下,"原本以为都是些假语村言,没想到竟然会如此巧合。"我看了看对方光着的脚。
他顺着我的眼光看下去,领会了我的意思,"对不起!"
"没关系了--你叫什么名字?"
"陈剑峰,你呢?"
"许飞。"我回答。
对方露出一副感兴趣的表情,"你是学生?"
我点点头。
"你是学中文的?"
"对。"这有什么难猜的,能引经据典的说出那么浪漫的故事,除了中文系的才子们,别人谁能办到?
"你是到厦门大学的交流学生?"
"对阿--"我有些疑惑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你们学院有个'才子四人帮',天天在学校的BBS上发布写淫诗艳赋。"
"你到底是谁,你连才子四人帮都知道。"
"我是外语学院的。"他看着我说,"你们的才子四人帮到底是哪几个家伙?"
"都是我们宿舍的--三个中文系的一个新闻系的。"我笑着说。
"那你是哪一个?"他很感兴趣地问。
"我是"一刀",排行老二。"
"原来是'一刀'校友,不打不相识啊!"
"是不踩不相识!"我打趣他说。
他又忸怩起来,"不要意思!你赶紧刷牙去吧。"
等我刷牙会来的时候,陈剑峰正坐在床上泡面,看到我过来,指了指旁边的另外一桶面说,"这是给你的。"接着又从包里拿出一块黑乎乎的肉肠一样的东西,"这是我们哈尔滨的特产,不好看,却很好吃。我离开家的时候什么都没带,特意带来的,你尝一尝!"
我于是咬了一口,"恩,很香。",我慢慢咀嚼,"你是东北人?"
"不是,我妈是东北人,我爸是山东人,他们大学毕业后都留在上海,所以我应该算是上海人了。"
"呵呵,那我们算是半个老乡,我是山东人。我一直以为上海男人都是猥猥琐琐的那种,特别是上海的男的。"
"那我呢?"他笑着问我。
"你是例外。"我回答。
我一边吃面一边看着他。他的吃相很斯文,但我相信他是有意这么做的。人们有时会在某些人面前变得很斯文的。说实话,尽管向来好笑,但是我对他的脚踩在我嘴里的事实并不反感,只是觉得有些好笑。
这时候他的手机响了,他走到另外一节车厢接电话。我一边吃着他带的肉肠和面条,一边看着烟雨迷蒙的武夷山和九龙江。火车在山谷里慢慢穿行,不远处的云雾飘过青翠的山峰,好像水流滑过鱼的脊背。早起的山民在河对岸的茶园里踩着茶,偶尔,会有一两声山歌传来。
一会,陈剑峰打电话回来,样子显得有些兴奋,我问他什么事这么激动,他笑而不答,低下头去吃面。过了一会我们两个都吃饭了,他便主动来替我把剩汤倒掉。我站起来帮他收拾,没想到火车一晃,他端着的两碗面汤,一下子都泼在我的裤子上!
怎么这么倒霉!一大早被人脚丫子踩到嘴里,吃碗面还被泼一身汤水!
他也好不到哪里去,汤水也泼了他满袖子都是方便面渣!他站在那里苦笑着看着我。我很理解他的心情,"这就是命啊!"他用调侃的语气说。
我又想起来一件事,于是也用相同的语气回答他,"我的大件行李都都办的托运,衣服都在里面,我只带了一个随身的小包--这也是命啊!--我连干净的内衣都没有了!"
他很不好意思地拿出毛巾和我一块清理,然后从包里拖出一条牛仔裤扔给我,然后又把一条短裤扔给我。因为他比高,也比我强壮许多,所以裤子和内裤的尺寸都比我大一号。我拿起他的裤子,犹疑着要不要去拿他的内裤。我在想要不要穿一个陌生男人的内裤呢,或者要不要穿起他的牛仔裤却不穿内裤呢?我想了想,还是拿起那条大一号的内裤,走进了车厢的卫生间。等我再出来的时候,我有些很不适应。其实他的衣服是纯棉的,所以穿起来很舒服,但是一想到自己在间接和一个陌生男生发生了另类的亲密接触,心里就惴惴不安。
陈剑峰换了一件衣服,坐在那里带着坏笑看我从卫生间里走出来。
"这衣服和你挺配的!"
"真的?"
"喜欢穿不?"
"去你的!"
……
一路上我们聊天说话,开各种各样的玩笑打发时间,他老是用那条内裤来打趣我,一会说内裤没洗过了,一会又说自己打飞机的时候特别喜欢穿那条内裤。我很不留情面地说他是个看上去正人君子,实际内心龌龊,他这么在意别人穿他的那条内裤,是雄性大男子主义的倾向,说不定还是同性恋。他听完不但不生气,反而看着我傻笑。在火车上还有一件事,那就是他要我叫他峰哥,说他是班长,他们班里的人都这么叫他。我不同意,我又不是他们班里的,凭什么要叫他峰哥。他又说他比我大一岁,理应叫大哥,我还是不同意。不过我已经不再叫“陈剑峰”的全名了,叫他“阿峰”
火车到了厦门以后,我和陈剑峰挤了半天才从火车站里挤出来。出了火车站后,我们担心坐错巴士,于是他提出来打车来到学校。我们两个都是提前来到学校的,离开学还有好几天,所以办理入住手续的时候整个校园里空荡荡的十分安静。一个年轻的女老师领着我们在教务处报了道,然后就领着我们去找宿舍。阿峰想和我一个宿舍,但是我们属于插空进来的,其他宿舍根本没有两张空床,最后管宿舍的老师带我们到了5楼最靠边的一间宿舍,这是一间不大的宿舍,里面堆满了桌子椅子等杂物。我们收拾了半天才把东西搬空,又办了两张床进来,这样我们终于安顿下来。
阿峰帮我把行李从一楼一直搬到5楼,安顿好。房间里经过一冬天的潮气,满屋子里都是霉味。阿峰有些受不了。我就走过去打开窗子,让风吹进来。我站在阳台上俯瞰着不远处白城海滩,一股海风带着潮气冲过来。阿峰口岸着远处的海,眼里冒着光。
“哇!”他叫着,“厦门海!”
“好美啊!”我说。
“我们去游泳吧!”他突然说。
“你疯掉了!”我对他说,“现在刚2月,现在下海游泳还不把你冻死!”
但阿峰根本不听,拉着我就走了出去。阿峰连泳裤都没带,结果跑到礁石后面,背对着我脱了个精光,然后就冲进海里。他的身体很好看,是那种刚刚发育成熟的年轻男子的体型:还不太丰满,却很有肌肉。当时我还没有开始健身,所以显得有些瘦;但是阿峰显然比我更好。我站在旁边看着他脱掉衣服,看着他那么鼓鼓的肩膀,光滑的臀部,只不过对于一个生活在城市里的年轻人来说,他的皮肤显得太白细了。现在想起来,阿建的身材有些像跳水冠军何冲。
他发觉我再看他,他就弯起胳膊向我炫耀,“没错,这就是肌肉!”
我站在那里不知道该不该也脱光了下海。他在水里朝我招招手,意思要我下去,但我试了试水,还是决定只在海边上看他有用。
当时已经下午了,微风吹在海面上,远处的云彩很大快,阳光从天上照下来,金黄色得很好看。我嫌海水太凉,本来脱了的衣服又穿了回去。阿峰在我肩膀上拍了拍,然后走进海里去了。他泼了点海水在身上,让身体适应一下凉水,然后就扑了进去。从海边回来以后天都快黑了,阿峰一直赖在水里不肯出来,等他出来的时候,冻得直打哆嗦,但还是嘴硬,说他喜欢大海,喜欢海水。学校食堂还没开,我们就跑到厦大一条街上去吃台湾担担面。他打了喷嚏,看来感冒了。
因为做了30多个小时火车,又跑到海边去疯,所以我已经很累了,我收拾完了床铺,没多久就睡着了。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身材强壮的男生从海水里站了出来,走到我面前,我可以问到他身上海水的气味,等他完全从水里走出来我才发现他没穿内裤,赤裸的站在我的面前,伸手对我说,“我的内裤呢,你怎么还穿了我的内裤不还我?你是不是喜欢穿我的内裤?都是你抢了我衣服,所以把我都冻病了……”
我醒了以后才意识到那个赤裸的男生是阿峰,我隐约记得他说自己病了,我看了看表,已经早上快5点了。我偷偷翻过身,接着微弱的晨光看着躺着的阿峰。我听他似乎在打哆嗦,该不是病了吧。
没错,他是病了。
“阿峰。”我在黑暗里叫了他几声。
阿峰翻了一下身,“干吗?”他说了句,声音有些颤抖。
“你没事吧?你是不是病了?”我拿了件衣服披在身上,走过去看他。
“我没事,你不用起来,我真的没事。”他在那里抱着被子打着冷战。
“瞎说,你都病的打战了,还嘴硬。”我走过去摸了一下他的头,滚烫的像火一样。我一边穿衣服一边和他说,“叫你不要下海你不听,这下知道厉害了吧!”
我起来想给他倒杯水,可是连水瓶都没有,找了半天才在他的旅行包里找到了半瓶喝剩的农夫山泉水。我把水拿给他喝,他看着一边喝一边朝着我傻笑。我问他吃药了没有,他说没有药。我说天亮我们得去买点药,要不然烧得这么厉害,闹出人命可不是好玩的。他说不过一次感冒,没什么大不了的。
阿峰喝了口水,又接着睡下了;快六点地时候,窗外已经见了亮光。窗户外面有一颗很大的木棉树,光秃秃的没有叶子,但是枝条却很有曲奇的美感。远处可以隐约看到白城海滩上白浪翻滚,白城海峡上的轮船缓缓驶过,偶尔几声汽笛从远处传来。屋子里面又潮又冷,白天刚刚搬过来的桌子上落满了厚厚一层灰,我用抹布把桌子擦干净。阿峰抱着被子似乎睡沉了,蜷缩在被子里好像一只懒惰的猫在享受着棉被带来的一切快感。
我走过去看他,他的脸色潮红,紧闭的眼皮却显得有些煞白,他的确病得不轻。
“阿峰!”我走过去叫他一下,他没有反应。我用手推了推他,我的手被他滚烫的脸颊烫的缩了回来。
“阿峰!你没事吧?!”我一下子急了,怎么一会的功夫会烧成这个样子!
我推了推他,他哼哼几句没有说话。把他从被子里拉出来抱在怀里。他原本就是和衣躺下的,倒也不用再穿衣服了。我心里知道,在这样烧下去真的要出人命了。就背起他赶紧往楼下走去,下楼的时候看楼的老头一边帮我把人背下来,一边告诉我最近的医院的位置,我只听见那老头说出了白城校门往右转,走两个路口就是厦大医院了。老头一定还问我要不要叫辆车,但是我没理会,只背起他就校外飞快地跑去。
他可真沉,他像一块石头一样压在我身上,他又像是块燃烧的火炭,我可以感受到热量从他的呼吸里、胸膛上传到我的背上。走进厦大医院的时候我来不及开门,我抬起脚一脚就把值班室大门踹开,里面的小护士吓了一跳。接着就有一群人跑过来,把阿峰推到车上,一会就有个男医生过来,看看阿峰的眼,又看看他的舌头。
趁着医生给阿峰检查的时候,小护士告诉我要去挂号。我就去了,挂号的那个老女人慢吞吞的叫人心急,我狠狠的瞪她一眼,她还是不紧不慢。当时我连走过去揍这老娘们的心都有了,心想那天他老公生病也死了没人管。
回来的时候,医生正和小护士说,“急性扁桃体发炎--”,回头看到我过来,就问我,“他发烧多长时间了?”
“昨天下午我们下海去游泳,晚上吃饭的时候就有些发热了。刚5点时候他还能说话, 6点的时候就有些神志不清。”
“这么快!”医生小声说。
“他没事吧!”我问。
“他扁桃体发炎已经化脓了,万一转成败血症就麻烦了。必须马上手术切除扁桃体,”医生问我,“你是他什么人?”
“我是他同学。”我回答。
“这就麻烦了--你能代他签字的。”医生对我说。
“我来签!”我想也没想的说。
“签了字就要负责的,你要知道。”医生边把一个单字给我,一边告诉我。
我顺手拿过来,在手术单的亲属确认栏上签了字。
扁桃体手术是个不大的手术,甚至连麻药都不用打。但是坐在厦大医院的走廊上的时候,我还是紧张的厉害。我的姨夫是一个医院的副院长,每次到医院里去,都能看到各种各样的病人,有的康复出院,有的则一名呜呼。走廊里没有什么声音,安静得厉害。我很难想象阿峰现在的感受,他会疼吗?他会想要一只手握住他滚烫的手吗?
手术只做了不到半个小时就结束了。阿峰躺在床上张着口看着我,他的嘴角还不时有血水流出来。他已经比来的时候有了几分精神,看我的眼神里已经露出几分调皮的笑意。
这死孩子,有点不知死活。
然后他就被推到急诊病房里,刚才的那个年轻小护士过来给他挂了点滴,接着走开了。
“还逞能不!”我和他说,“现在挨了两刀舒服了吧!”
“一点都不舒服,”阿峰大着舌头说,“疼死了。”
“活该。”我笑着伸手摸了摸他的头,还是很烫,但是已经比刚来的时候好多了。
我长出一口气,然后出去给学校领导打了一通电话,把事情说了一下。我问阿峰要不要我打电话给他父母,他摇摇头,一副不让家里人知道的样子。我想想不妥,就趁着他睡着的时候拿了他的手机,给他妈妈打了个电话。
两天后,来厦大其他3个交流生也来了,罗杰是学会计的,梁玉慧和张凯是学化学的。张凯和阿峰是同学加朋友,都是上海人。张凯他们到了之后就来看他。
“你不是一个劲的说自己身体好吗,怎么刚来这么几天就长一场大病。”张凯打趣这阿峰。
阿峰在床上打点着张凯带过来的一些小点心,阿峰老妈得知自己的宝贝儿子动了手术,就托张凯带了一大包吃的补的东西过来。本来她立刻就要飞过来的,但是工作太忙,根本脱不开身,说是到三月的时候再来看他。
“要不是许飞,我差点一命呜呼呢”阿峰这么说。
张凯于是回过头来打量我,“看不出来啊,你能背得动他?”张凯带了一副眼镜,但是眼神一点都不斯文。阿峰接过话头,“你没看到那天他被我进厦大医院的情形,他一边背着我,一边飞起一脚把门踹开,把看门的年轻小护士吓得脸都白了。”
“我是被你吓得脸都白了--一路上只说疯话。”我笑着说。
“他说什么了?”张凯问。
“也没说什么,只一个劲的叫‘小文’、‘小文’--小文是不是你的梦中情人阿!”我问阿峰。
阿峰坐在那里摇摇头,没说话。张凯抱手站在旁边看着阿峰,摇摇头笑得十分怪异。过了一会才说了几个字,“多情种子。”阿峰恢复的很快,又过了两三天,他就已经抱着篮球到处去打球了。阿峰去打篮球,我就抱着手在球场旁边的芒果树下看。他穿着Nike的青色长裤,白色篮球衫,和一群大三的男生打得火热。他有时会回过头来看我一眼,看到我站在场边没有要走的意思,于是他就很高兴,故意做一个很夸张的投篮动作。我突然觉得他有些像我小时候养过的一条狼狗(狗是很可爱的动物。。。没有其他意思哦~),一会皮的蹦蹦跳跳,总喜欢我用什么东西逗他玩。有时候我会觉得和阿峰似乎已经认识许久一般--人就是这样奇怪的动物。
也许,我应该知道,我对阿峰的感觉并不止于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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