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简介:李扁,中国青少年艾滋病防治教育工程的发起人办公室副主任、中国青年性学论坛的召集人、青年性学家。
李扁老师
最近看些传统文化的书,又每晚看电视《少林寺传奇之十三棍僧》,想到一件事:勇敢。勇与敢,久违了。
回想一下,自改革开放以来,或者更早一些,五四运动以来,我们拿科学说事多一些,很多谈理性的东西,谈勇敢、义气、脾气秉性就少一些。返观世俗生活,大家谈的是效益,是收入,是钱。但是在情绪情感领域,中国人的情感,仿佛停滞了发育。搞得柔柔弱弱、唯唯诺诺的,到处是一片烟幕,阴郁、沉闷,缺少晴明、率真、清爽、公义。既没有历史上的那种豪迈、大气,诸如“李白斗酒诗百篇”的浪漫,或者苏东坡“须山东大汉,铜琵琶,铁棹板,歌大江东去”的雄浑;也没有革命战争时期那样一种“革命人永远是年轻”的意气风发,或者“一条大河,波浪宽”的波澜壮阔。
有时候想,中国人,是咋的了?大家都蔫不拉叽的,无可奈何的,没精打彩的,怨天尤人的,莫不是患了普遍的心钙缺乏症?你看看,唯有那些煤老板们,以及通过种种手段先富起来的一群,靠着人民币和伟哥的刺激,处在过度兴奋状态,膨胀得莫可奈何。
近日看到几个新闻,颇是眼前一亮,看到一派盎然生机。咦!有趣有趣,好玩好玩!正所谓:“该出头时就出头,我的青春绿油油!出头莫怕千人骂,试看江河万古流”。
这则新闻是新浪女性频道编辑小白兔指点给我看的:某女参加选秀节目,因为不满评委点评,当众脱掉内衣扔向评委,而那个“倒霉”的评委就是周杰伦的御用舞蹈老师雪糕。另一个新闻,青年作家韩寒,竖中指,在小白兔让我看之前,我自己已经在网上看到照片了。当然早先还有一个竖中指的事件,主角是演员王志文。
我看到这个新闻,尤其是看到照片以后,兴奋莫名,高兴异常。跟打了鸡血针一样,跟吃了耗子药一样。这个好这个好。我要是有钱,我愿意花一百万,给韩寒的中指买个保险,也给扔胸罩的那个女孩的双峰买个保险。
我兴奋什么?高兴什么?不是因为我看到选秀女孩的裙子短、腿丰满故,我也不认为韩寒那根中指有多性感。我是看到,由于社会的发展、文明总量的增长,导致了整个社会的自由度增加了,我们生存和生活的空间扩大了。我们久被压抑的情感,可以二度发育了。奶罩可以扔出去了,中指可以竖起来了。
在这两个新闻事件当中,除了性以外,还有两个意味非常浓:反抗威权,女性解放。而这两个意味,最直率、最人性、最究竟的表达,莫过于竖中指和扔乳罩了。竖中指,意指“操”。女权主义者麦金农说,人分两种:操人者和被操者。韩寒这一指,非常好。操。不管他操的是谁,或者想操谁,操到没操到,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想操,而且很明确地表达出来了,这就很到位。这是一个突破。代表中国人的情感发育达到一个新阶段。
至于选秀女孩扔胸罩,则更是代表了中国或中华民族的女权发展达到了新高度。奶罩的性意味很浓。扔奶罩,解放的意味很浓。她这一扔,实在是香艳无比。实际上,奶罩本身,和裹脚并无本质区别。是男权在女性第二性征、生殖器官上进行的圈地运动的印记。前几天,有一位性学研究者来访,是来自意大利的女士,与她谈起意大利是否有重男轻女现象,她说,意大利的女人非常厉害,生男生女都一样了,所以重男轻女现象不突出。摘掉奶罩,扔出去。我从她这一摘一扔当中,看到一道五彩霞光:一头连着现实中国,一头连着文艺复兴之意大利、启蒙运动之法国。
当然,竖中指也罢,扔奶罩也罢,动作不好看——既不乖,又不文明。但是,正如福柯所讲,人类性的历史,就是如何看性的历史。怎么看,才是问题的核心。韩寒竖中指,秀女扔奶罩,怎么看才有味?必须结合这些场景:宝马撞飞路人,邓贵大推倒玉娇。放到一个大背景下去看,我们就能从到看到李大钊先生之所谓“庶民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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