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问瀚海(化名)的年龄之前,我无论如何没想到他只有25岁。他看上去是那么成熟、稳重,与大多数这个年龄的男青年相比,显得老成得多。也许是多年的摸爬滚打、艰苦创业,使他拥有了这种少年老成的气质:
幼时被过继给远房亲戚家;15岁即走上社会,进了乡镇企业;17岁开始自己创业……这些经历使瀚海过早地体验了生活的艰难,也让他从不敢懈怠。
现在,他拥有一家规模不小的公司,经常在全国各地飞来飞去谈业务。可是,这个坚强而自信的男子,当谈及自己的感情时却不能自已,黯然伤神。
幸运星
2000年,我经常到巴东跑业务,总到一家小餐馆吃饭,去的次数多了,就和餐馆老板一家人混熟了,认识了老板的女儿小姝(化名)。
小姝那时只有16岁,常常把头发绾成可爱的髻儿,跑来跑去地帮忙,嘴巴乖巧,很讨人喜欢。小姝总喜欢过来跟我说话,她没出过远门,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好奇,总喜欢缠着我问这问那。我呢,也觉得这个小妹妹单纯可爱,就尽我所知地给她讲这讲那。慢慢地,我们像兄妹一样,特别亲。
过了两年,小姝从职高毕业,一时间也没找到工作,就在家里的餐馆帮忙。有一天,小姝说:“你每天都那么忙,不如我带你出去玩一天,休息休息吧!”我很少专门跑出去玩,当即就答应了。
小姝带我去了当地有名的岩洞无源洞。我们捧泉水喝;在黑黑漆漆的山洞里大声呼喊,然后开心地听阵阵回声;我们还互相拍了很多照片。那一天过得特别开心,是我有生以来最轻松、最快乐的一天。
照片洗出来后,我看着照片上的小姝,猛然发现,不知何时,那个小妹妹已经出落成一个大姑娘了。心里涌出一种异样的感觉。
后来,小姝送给我一大瓶漂亮的幸运星,虽然我这个人天生不懂浪漫,但从瓶子上粉红的结子和小姝的眼神,我还是看懂了她的心意。我发现,自己也不是完全将她当作妹妹看待。我们的关系变得微妙起来。
2002年底,小姝说想跟我一起到武汉找份工作,我没有同意。她一个大姑娘家,我不能对她不负责任。
过年后,小姝跟老乡到江苏打工去了。她到江苏后给我打来电话报平安,但我还是很担心她,寄了几百块钱过去,让她好好照顾自己,缺钱花就跟我讲。
太阳雨
小姝远在江苏,我也要忙着跑业务,整个2003年我们都没能见面。但是,也许是经历了分离才发觉彼此的依恋,我们通电话越来越勤。像所有甜蜜的恋人那样,哪一天没有听到小姝的声音,我就会坐立不安。
2004年春节,我陪小姝一起回巴东她的老家过年,看望她的父母,算是正式确定了我俩的关系。小姝的父母很愿意我与小姝交往。
2004年3月,我接手的一项工程出了严重事故,一名工人抢救无效死亡。公司因此赔了很多钱,陷入困境。问题很严重,我怕小姝担心,所以一直隐瞒着。小姝几次给我打电话,我都没有好语气,小姝没生气,反而安慰我。事后我觉得很对不起她。
瀚海是个很质朴的人,不擅言辞,说到对小姝的内疚,表情很沉重。但说来说去总是“对不起她”那句话。看得出来,这是个行动重于言语的男子。
去年端午节,我抽空到巴东去了一趟,给小姝买了戒指、项链。小姝曾说我不懂浪漫,从不给她送花,那些浪漫的东西我确实不懂,我只听说环型的东西可以圈住所爱的人,一生一世。我买戒指、项链,就是想圈住小姝,然后尽我所能,为她打造一个美好的未来。瀚海憨厚地笑笑。
第二天,我离开巴东的时候,小姝依依不舍地送我到江边码头,也真是巧,本来刚刚还阳光灿烂的天空,分手时却下起了雨。我让她快点回去,她不愿意。这个傻丫头,在太阳雨里泪汪汪地看着我,我在船上看着她的身影越来越小,小成了一个黑点。
小姝回家后,她姐姐还以为我们闹矛盾了,打电话跟我说,小姝回去眼睛红红的,还躲在房里偷偷哭呢。我心里有一种甜甜的、痛痛的感觉。她是那么依恋我,我的小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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