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种 高鸿
可不要以为我的妻子是什么名门闺秀,她跟我一样来自农村。想起十多年前,妻子为了跟我,可没少受罪。
妻子是经媒人介绍后同我认识的,认识后她不嫌我们家穷,硬是拗着她的父母跟我订了亲。订亲后又在家里等了我三年,很是吃苦耐劳的样子。结婚后我在城里上班,她便在家里伺奉着老人,人踏实朴素,干活也能吃苦。她对我们家的事从一开始就不满意:大姐带来了她的父亲,母亲三天两头往那跑,妻子没少在我跟前说风凉话;二姐同婆婆整天闹矛盾,寻死觅活的,她觉得很是不可思议;父亲窝囊没有本事,她从心里看不起;母亲穿梭在两个男人之间,她成天在我跟前冷嘲热讽……那时,她跟我的母亲关系处得也不好,但她事事都让着母亲,从不与她吵架,在村里是出了名的好媳妇。
后来,我把她带到城里面做临时工,一开始她还能兢兢业业地干,后来心里便渐渐地不平衡:你茂才是厂里的领导,凭什么别的女人能干轻巧的活,我肖莉就不行?――这说明你的心里根本就没有我,你的心都让那些狐狸精给勾走了!
她在厂里面跟我大吵大闹,对我身边的女同事更是横挑鼻子竖挑眼,弄得我在厂里一度很尴尬,差点就下不了台。
还记得那年母亲第一次来我家。母亲带着一些小米和豆子风尘赴赴地赶了上来,一进门妻子就摔碟子砸碗,说连吃的都没有了,还来这乱七八糟的人!我说这是我妈,怎么是乱七八糟的人?她说你妈来了要不要吃饭?我怒火中烧,一把就拽了她的辫子,压倒就打……母亲在一旁为我加油,说狠狠打,往死里打!我的手上便没了劲,被妻子一个反扑,便抓破了脸。
那时我们经常闹冷战,一闹就是几个月,一个屋里住着,每天形同陌路,谁也不理谁。有一天到工房查车间,见她没来,问工友才知道她病了,没有上班。我于是匆匆赶了回去,要她去看医生,她不去。
可能是陕北女人的通病,吃软不吃硬,一个个都非常倔强。二姐这样,妻子也是这样。冷战的结果使妻子几乎到了精神崩溃的边沿。那段时间里,她要么一个人呆呆地坐着发愣,要么就一个人到河边散步,望着滚滚的延河水发呆。
还记得那次我回到家里,见她躺在厨房的一角,手里握着一瓶白酒,已所剩无已,我连忙拉了她去医院,她醒来后哭得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从此,我渐渐地转变了对她的态度,她也对我开始关心起来。特别是后来有了孩子,俩人的关系便更加融洽,但她那暴烈的脾气却一点也改不了,同做女子和刚结婚的时候完全是两个人。
我只有慢慢地去适应这一切。
三十五
“五•一”的时候,我带着孩子回到了故乡。回去的第二天,我便来到了寨子。
二姐夫妇非常高兴。姐夫不知从什么地方竟然弄了两瓶啤酒,要跟我对饮。
二姐不停地给我夹菜。女儿胖牛牛的嘴蹶了好高,不喜欢吃。
啤酒姐夫喝不惯,我看见他像喝药一样的难受,便让他以茶代酒,他红着脸说那样做对我不公平。
我们吃过饭后便到了二姐的果园。苹果长势很好,已全部坐了果,密密麻麻地一树摇。
“今年不收农特税了,苹果卖了钱都能落下了。”
二姐的脸上洋溢着按捺不住的喜悦,象介绍自己的孩子一样地给我说每一棵树的情况。
微风轻轻掠过,一股浓浓的果香味扑鼻而来。崖畔上,白花花的山楂花一簇簇地展放着。杏儿已像拇指般大小了,胖牛牛摘了一颗放在嘴里,酸得她直呲牙。
对面,一抹斜阳涂红了半个天空,沟底下机器声隆隆地轰鸣着,从黄陵到延安的高速公路正在从下面通过。
“张占魁把人杀了。”二姐突然说。
“他杀谁了?”
“张主任”
“为什么?”
“因为争孩子。”
“……哦。”
“可能要被判处死刑哩,这害祸!”
是啊,上帝安排了这样一个害祸(败类的意思)成了他们的邻居,二姐夫为此而落下了终身的残疾。尽管那年张占魁被以伤害罪判了一年刑,但姐夫的腰现在还使不上劲。
“你婆婆现在还在旧县住?”趁姐夫带胖牛牛去了下,我问。
“她跟老刘头结婚了。――唉,其实她这个人心挺好的,就是不会做事。她后来也经常回来,对我很好。三个孩子现在上学的学费,一部分还全凭她呢。”二姐轻描淡写地说着,好像在说一件与她无关的事情。
“……那四平,后来怎么样了?”我犹豫片刻,不过还是想知道。
“别提他了,他把我也害得够呛!那年我出事后,他便同他爸回了老家,没有再回来。”
四平是山东人,这我知道。
“――张狗,你给我摘那颗最大的!”胖牛牛拉着她姑父的手,还要吃树上的酸杏。姐夫嘿嘿地笑着,笑得很灿烂。
“五•一”回来后,我把二姐家的情况给妻子说了,她听了也很高兴。
不想刚过了两个月后,二姐在电话上就哭得一塌糊涂,几乎说不出话来。
――果树管理站的人带领了四十多个青壮劳力,砍掉了他们家所有的果树!
果树被砍后就地浇上了油,点燃后把灰也埋了!
原来二姐家的苹果树得了一种腐烂病。这种腐烂病一时半会也伤不了苹果树,但它会传染,会直接影响到其它苹果树的质量。
一般情况下,这种腐烂病通过处理后是可以治疗的,但也有一种更加直接的方法,就是斩草除根!
二姐说这种情况自己要是不说,其他人是很难知道的,但大姐夫给她家打了药,便把情况汇报给了果树站。
“――黑茬茬地一下子就来了四十多号人,二话没说就开始挖苹果树!长了快十年的果树呀,上面的苹果也都象山杏大了,我的心里在滴血呀!”
“几百棵树一天便被连根挖出,浇上了油就点了……那火光冲天,整整烧了一个晚上呀……”
“按今年的收成,苹果最少也能卖一两万块钱,这下什么也没了,我可咋活呀……呜呜呜……”
“花儿要上大学,小花今年也考上了,黑牛要上高中,三个孩子今后可咋办呀……”
“……”
我不知道该怎样去安慰她。
三十六
大妈去世了,我于是赶了回去。
大妈的一生很不幸,这些年来她一直一个人生活,而西塬上的两个儿子的儿子都已结婚,大儿子想让大妈到他家住,大妈不同意。
大妈是把二姐当成了自己的亲生闺女,她去二姐家的次数要比母亲多。
大妈每次去了都要住上一段时间,干一些她力所能及的活。
二姐哭得死去活来,比西塬上大妈的两个儿子哭得还要伤心。
我从单位接到电话后便流了眼泪,可真正见到大妈后,却怎么也哭不出来。
我掀开盖在她头上的布子,大妈象是睡着了一样,样子很安详。
这个命运多舛的女人,终于走完了她漫长的一生,到天堂去见她的三个丈夫和两个孩子去了。
如果人有魂灵,不知道他们将怎样团聚?――我呆呆地想。
院外的烈日下,是一群哭灵的人们,我的心情却很平静,觉得这世间的事情都是有始有终的,迟早都会有个了断。
是能了断的时候了。
办完丧事后我同二姐来到了她家,两个月前还枝繁叶茂的情景已荡然无存,平坦坦的土地一览无余,已长出了青青的庄稼。
其实大姐夫也不是故意的,他是在二姐家打了药后无意中跟果树站的朋友说起苹果腐烂的事,提到二姐家的情况的。而最后发生的结果是他也始料未及的,大姐痛斥了他的愚蠢行为,但事已如此,是谁也挽救不回的了。
“光景还得过。”二姐说。
“我跟你姐夫都商量过了,准备贷上些款,到旧县开个食堂。”
说这话的时候,我看见二姐已经轻松了许多。
“不管咋说,我娃都是好的!寨子村几十年了就咱家出了大学生!我得想办法供我娃念出来。”
二姐的脸上写满了骄傲,也许还有深深的自信,刚才还紧锁的眉头也舒展开来,饱经沧桑的脸上现出了女人少有的刚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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