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元宵节,举家团聚的日子,一条短信打破了我所拥有的幸福和宁静,让我的婚姻在遭遇“七年之痒”的时刻黯然触礁。
那时,我正在厨房里哼着歌做饭,丈夫阿刚(化名)在沐浴,我们说好晚饭后带着双胞胎儿子去看花灯。天空中绽放的烟火、客厅里孩子快乐的笑声、浴室玻璃上氤氲的淡淡雾气、厨房里香香的饭菜——— 啊,我真是个幸福的女人!
这时,阿刚的手机响了,我一边冲浴室喊“阿刚,有电话,快点洗”,一边把电话接了起来。可是,电话里没有声音。我没在意,把手机丢在一边。
接着,一条短信发了过来,我拿起来一看,短信的内容把我吓了一跳:“刚,我们一起去看灯,好吗?”我愣在那里,好大会儿才缓过神儿来。
然后,我有些疯狂地翻看着阿刚的手机,短信、来电、去电,那个号码无处不在!我恍然大悟:原来,我们家也在上演着一出男人有钱就出轨的戏,只是,我被蒙在了鼓里。
阿刚洗完澡出来后,我故作镇静地问他:“这是谁?为什么?”他不说话。是,他一直不是个油嘴滑舌的人,可是现在,我甚至宁愿被他哄。
那晚,我睡进了儿童房,阿刚一句话都没有说。关上儿童房门的瞬间,我突然觉得自己要崩溃了,阿刚的无言让我觉得自己是那么无足轻重。他连一个解释都不给我,不是轻视,又是什么?
第二天,我把孩子送到幼儿园,回家后阿刚还没走,我问他:“不能解释一下吗?”他说:“网上聊天认识的,只是聊天。”我苦笑,“阿刚,你不要用哄三岁孩子的话来骗我,你哪有时间上网?”他不再说话,无论我怎样追问,他都一口咬定那个女人是他的网友,他们只是聊天而已。
几天后,阿刚离开了我和孩子,去外地的公司忙生意去了。那几天,那种无助和痛苦无法言喻,每天看着他,心里每时每刻都是一种即将失去他的恐惧。
回想和阿刚一路走来,曾经,我们是多么幸福啊!虽然有下岗的艰难,有创业的心酸,但我们成功了,生意蒸蒸日上。两个儿子出生后,几乎都是我一个人在带——— 苦是苦了点儿,但我开心。
再后来,阿刚继续留在外地打理生意,我带着孩子回了老家,儿子们要上幼儿园了。唉,怪就怪我没有陪在阿刚的身边吧,他每个月回家一趟,陪我和儿子几天。
下个月,阿刚如期归来。我问他:“你有什么打算?”他还是说:“我们只是聊天而已。”我有些失控,打电话给那个女人的念头冒了出来。如果是夫妻之间能够解决,我是不愿找那个女人的。可是,那个号码就像是专为阿刚而设的,无论我换座机、手机、公话,那边始终不接听!
我简直就要崩溃了——— 他们到底交往了多久?到底感情有多深?为什么这么有默契?为什么一起折磨我?我整夜整夜地失眠,一会儿想我和阿刚之间的恩爱,一会儿又想他和那个女人之间的缠绵,脑子里经常是一团乱麻。
一个月后,阿刚又回来了,表面上看去,我们之间和以前没有什么两样,但我知道,平静的表面下是巨大的波澜。
我一直在等阿刚开口,他却什么都不说,问他就说和那个女人不过是网友。我提出离婚,他不同意,但也不和我吵,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我简直要被逼疯了,他过度的冷静刺激了我,让我感觉他对我是那么冷酷。他让我不要多想,他和那个女人没什么,我们还是好好过日子,可我根本不可能做到,我就是要他给我个说法。
面对阿刚的躲避,我几近疯狂。我曾经好几天不合眼,开着电视却不知在看什么。我已经不能带儿子了,对妈妈说身体不好,让她代为照顾。我经常把家里的东西搞坏,从破坏中得到一种发泄和满足。渐渐地,我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 离婚!再这样耗下去,我肯定会疯掉。
那次,我打通阿刚的电话,不顾他正在谈生意,咬牙切齿地说:“我一定要和你离婚!”他说:“别离了。”“不,我一定要离!”“如果离婚,你不能带走一分钱。”“我不要你的钱!”“房子也不能给你。”“谁要你的房子!”“如果离婚,孩子你一个都不能带走。”“可以。”虽然心在流血,我却不想回头。我一门心思摆脱这种折磨人的生活,只要离开阿刚,我就能找回失去的尊严。
后来想,阿刚当时的苛刻是想要我放弃离婚的打算,没想到我会那么坚决。或许极度的自卑就会极度地自负,我对阿刚说:“哪怕离婚了我一个人过,哪怕我穷困潦倒,哪怕我以后找个要饭的,找个残废的,我都不会再和你生活!”
在等离婚协议书的时候,阿刚终于对我说,“我们不要离了,我错了。”我说:“太晚了。”
离婚后,我没有一点的轻松。表面上我维护了尊严,我胜利了,可是,住在租来的房子里,小小的房间空荡荡的,没有了儿子们的追逐,没有了家的味道——— 我失去了一切,我是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后来,我实在忍受不下去,选择了结束自己的生命,结束这漫无边际的心痛……可是,命不该绝,很巧合,朋友打电话找我时觉得情况异常,就赶了过来,见我已经昏迷,抓紧打了120。
那之后,我把自己关在家里不出门,看了很多书,想找到一些答案。我从愤怒到平静到反思,感觉自己真的就像一位女作家说的,做了“女人一生不要做的三件事情”:不要用他的错误来惩罚自己;不要以惩罚自己的方式来惩罚他;不要用他的错误再来惩罚他。
我想,我是犯了错误,无度惩罚的错误。
再后来,我断绝了和以前所有朋友的来往,因为看到他们我就会想起以前的幸福时光,有些不知道我离婚的朋友甚至还会问:“你们的双胞胎儿子好吗?”两个儿子是我绝对不能碰触的痛,一想到他们我的心就痛如刀割。
我甚至连娘家都不愿回,怕他们问我现在好不好,以后有什么打算。我搬得远远的,找了一个没有任何人认识的地方,我租了房子,找了一份工作。我拼命工作,把自己包裹得严严的,不让任何人靠近……
每天下班后我都怕回“家”,因为一闲下来,我都会揪心地想念儿子,可我又不敢去看他们,怕见到他们后无法自持。
后来,我终于打通了那个女人的电话,把她约了出来。那是个比我小好几岁的年轻女人,我说:“我不会影响你们的幸福,只是希望你能善待我的儿子。”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我和他怎么样也不一定,不过我可以答应你,我不会对孩子不好。”
现在的我是孤独的,周围的人只知道我离了婚,也有人要给我介绍对象,但我根本无心考虑男女之情,我的心都在儿子们身上。有时候在街上看到年龄相仿的小孩,我的眼泪都会忍不住流下来;躺在空荡荡的床上,我伸手去搂儿子,却两臂空空……
我真的很后悔,自己当时为什么那么冲动,那么义无反顾地放弃了一切,暂且不说夫妻之情,单单为了两个可爱的儿子,我都要再给婚姻一个机会啊!有时候想想,我是不是太自私了?光想着自己的感受,没有考虑儿子们……每夜,儿子都会入梦,梦醒后,眼泪都会濡湿了头发和枕巾……以后的路我到底该怎么走? 文/若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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