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犹记得她的初吻,他烫人的舌缠绕着她,不容她躲避,他的气息、他的温柔和热情彻底地搅乱了她的心。
一辆湛亮的黑色奔驰车缓缓驶进旧时的巷弄里。
贺擎天睽违台北五年后,从上海回到他的旧居,他坐在豪华的车内,不受打扰的看着眼前正在拆除的老旧房舍。
他买下了老家附近的一大片土地,准备要盖新的华厦。
他的母亲念旧,想回这熟悉的地方居住,所以他在新楼盖好后将留下一个楼层当居所,其余的全都出售。
而他之所以再回到这里,只因五年前对一个女孩的承诺,她是他深深爱在心里的女孩,也是他成功的原动力。
女孩叫方雨夜。
他们在一起时,她才十八岁。
他是她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他对她不只有承诺,也有责任。
他要她等他功成名就回来,他要带她走。
他相信她会等他回来,她答应过要等他的。
“董事长,土地收购后,整个拆除的进度都很顺利,一切都按照计划在进行中。”贺擎天的女秘书管千玉开车载着他,专业地向他报告。
“很好,车开到外面的马路等我,我下去走一走。”贺擎天说。
“董事长,那些房子都还在拆除中很危险,你真的要下车吗?”管千玉以为他是要亲自下车去视察他的产业。
“对。”贺擎天没有对女秘书说,他并非要去视察工地,他要做的是极私人的事,他要去找回方雨夜,带走她。
他下了车,徒步走向工地后面相隔三条街之远的路段。
此地离他的旧居不远,但风貌截然不同,全是漂亮的豪宅,方雨夜就是住在这里,她是豪宅中的公主,而当年的他是旧街的浪子。
如今的他已不可同日而语,他是龙烨钢铁的大老板,在海外拥有庞大的事业体,他回来就是要和她分享他所拥有的一切,他要娶她。
他的脚步接近方家,心也更热切了。
到了方家门前,他错愕了,热烈的心瞬间降到冰点。
门口满满的道贺花篮,喜气洋洋的彩带上竟写着“祝方雨夜小姐、周俊达先生新婚之喜,百年好合,天作之合……”等等的新婚贺词。
这是怎么回事?方雨夜要结婚了?她要嫁给一个叫周俊达的家伙?
那他们的诺言呢?
贺擎天剑眉一横,内心沸腾的按了方家的电铃。
“请问你找谁?”门里有了响应,像是方父的声音。
“我找方雨夜。”贺擎天直言。
“你哪里找她?”
“贺擎天。”贺擎天道出自己的名字。
“贺……擎天。”对讲机旋即挂上了,不久大门开了,出现在门内的果然是方父。
“伯父您好,还记得我吗?”贺擎天不失礼数的打声招呼。
方明志睨着眼前这英挺的男人,他当然记得贺擎天五年前诱拐了他女儿,而他难以相信眼前的男人竟是当年那个被他视为不良少年的贺擎天。
方明志审视着贺擎天的仪表和谈吐,着实就是成就非凡的成功人士。而他眼眉间那股天生的霸气更甚当年,说起话来时流露出的自信一点也没变。
“我当然记得你,你还来做什么?”方明志板着脸问。
“我找雨夜。”
“你凭什么资格找她?”
“我当然有资格。”贺擎天冷睨着当年极力反对他和雨夜在一起的方父,递上自己的名片。
方明志接了过来,看了一眼,名片上印着龙烨钢铁营造公司董事长的头衔,工厂在中国大陆,总公司设在上海。
贺擎天果真有了不小的成就。
方明志没想到他真的成功回来了。
“你……走吧!就算你功成名就也是你的事,别想再来骗走我女儿。”方明志冷着脸踏回门内并要他走人,他好不容易说服女儿,女儿才愿意嫁人了,明天一早就要办婚礼,周家就要来迎娶,怎能因为贺擎天的出现而有所改变。
他就是要女儿彻底忘了贺擎天这小子。
“雨夜呢?我要见她。”贺擎天大掌一伸,拦在门上,阻止门关上。
“你没见到门里门外的花篮吗?她明天就要嫁人了,你千万别再来打扰她,她现在拥有幸福的人生,我求你不要破坏这一切。”方明志愕然止步,一鼓作气的把话说明了,并请他高抬贵手,成全女儿的幸福。
贺擎天双手握得死紧,他冲动地想破门而入,想找方雨夜问清楚,她当年说愿意等他,难道只是一句戏言?
但问又有何用?事实摆在眼前,她既然要嫁人,表示她心里早已没有他了。
倒是他,他一直很认真地把当年的诺言放在心上,他以为她会等到他回来。
可恶的女人!完全不值得信任。
他收手,没有再阻拦在门前,方明志赶紧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贺擎天也没有久留,他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把失望和伤痛埋在心底最深的地方。
再也不相信爱情。
……
“方雨夜小姐,你愿意嫁给周俊达先生,无论富贵贫病,和他相守一生吗?”牧师问着站在圣坛前,肤色白皙如雪,面容娇艳欲滴的新娘。
方雨夜隔着新娘头纱,看着眼前对她绽出温柔微笑的周俊达,他长得方头大耳,笑起来一脸福气,而且经营连锁汉堡店,事业有成,所有人都认为他是个很好的男人。
而她即将成为他的妻,只要她说出“我愿意”。
她愿意吗?
在这一刻,她心底深处有个熟悉的声浪盖过一切——
“有一天我会再回来,你一定要等我。”
她眼眉间锁着哀愁,她始终没有忘记说这句话的人,他是贺擎天。
他是个公认的不学无术、声名狼藉的浪子。
她和他相识在她读高中那年,她老早就听说过他,他是同校的学长,没毕业就休学,她常见到他和一群穿黑衣、爱飚车的不良少年少女混在一起,他们称他为老大。
在放学时她经过公园,常会遇见他们,那群人会故意叫嚣,带着莫名其妙的敌意骂她——“好学生没什么了不起的,跩什么跩……”
她心底很害怕,总是头低低的快步通过那群男女。
但她发现在那群人里,贺擎天总是沉默不语,冷冷地坐在帅气的野狼机车上。
他为什么不像其他人一样叫嚣?
她对他有些好奇。
偶然间有一次,她鼓起很大的勇气,看了一眼人群中的他。
她发现他竟然也正注视着她,炯炯有神的双眼狂肆地盯着她看,那灼热的力量直接射向她,烫着了她。
她心惊,害怕,她脸颊发热,心怦怦跳,全身燃着不知名的火焰。
她猛然回过头,紧紧地咬着唇,快步走回家。
而她万万没想到从那次起,他的烫人眸光就像梦魇般缠着她,她时常想起他看着她的样子,暗自心悸。
贺擎天居然也开始有了动作。
他在她下课的路上拦截她,帅气的野狼机车唰地挡在她前面,问她——
“要跟我在一起吗?”
她惊愕地瞅着他俊酷的脸,他唇上爱笑不笑的样子,他那双深邃如海的黑眸,他像强力磁铁般的吸引着她,她全身的细胞都在发烫。
她喜欢上他这样的浪子,她很清楚自己内心那火在烧的灼热感觉。
“就凭你?”她武装自己,没有同意,她在父母师长的眼中是十足的乖乖牌,她不敢表露自己对贺擎天的心动。
“对,就凭我,上车。”贺擎天狂肆的笑,不管她愿不愿意,以掠夺者的姿态,扣住她的手臂,拉她上了他的野狼机车。
“不,谁知道你的车哪来的?”她硬是不肯上车,甩开他的手。
他扬起眉宇,好整以暇地盯着她瞧,像是没有人敢这么反抗他。
但他非但没有放开她,还把她拉到自己身前,用低沉的嗓音说:“当然是靠自己的双手,打工赚钱买的。”
“你在哪里打工?”她装出一副不信他是以正当手段得到的机车,心悸于两人之间如此靠近的距离,他十足男性的气息严重干扰她单纯的心思。
“钢铁工厂。”他说,眼神笃定地看着她,如同火焰的双眼瞬间狂燃了她的心。
而很奇怪的,她相信他说的是真话,她并不怀疑他,因为他扣在她手臂上粗糙的手掌说明了他确实有在工作。她也很惊讶,像他这样狂放不羁的人竟会向她说真话,他们可说完全是陌生人。
“上车。”他拉她坐到他身后。
她被动地坐了上去,他的大手握着她葱白的小手,要她抱在他的腰上。“抱紧了。”
“不要。”她甩开他充满热力的大手,小脸红透地拒绝。
“你不要也难。”他没有再拉着她的手,回眸热烈的瞥她一眼,唇勾起一抹笑意,催紧油门,野狼机车噗地飞奔而去。
她不抱着他也难,野狼机车飞快的速度使她挂在肩上的书包飞了起来,她的双手不得不慌乱地抱着他精实的腰杆,否则她肯定会飞出去。
他的车愈骑愈快,她抱他愈紧,脸贴在他背上,两人灼热的体温交缠着,某种亲密的感觉也在心间游走,内心的浪花一波接着一波。
她发现自己并不怕跟他单独在一起,而是感到刺激、兴奋和一种叛逆的快感,她同时也觉得自己很直接的就能感受到他内心散发的热情。
他并不是外表那么冷酷又可怕的人。
那天……他载着她飚车去海边,他在黑暗的防风林里吻了她。
他们之间的进展快到令她无法想象。
她犹记得她的初吻,他烫人的舌缠绕着她,不容她躲避,他的气息、他的温柔和热情彻底地搅乱了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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