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警幻仙子有一句名言:恨不能天下美女供我片时之趣兴,此乃滥淫之蠢物耳。可是,此等“蠢物”,并不少见。很多学者认为中国人都想当皇帝,而之所以想做皇帝,希望得到的大概莫过于“阅尽人间春色”这一点了。我敢说,没有这种“雄心壮志”的男人肯定只占少数。正是:
漂亮的姑娘我见一个爱一个
总是不由自主不假思索
我把情种撒向人间
我向世界高唱情歌
啊,愿我变成十万个我
让我向十万个少女求婚
让十万个少女
都来爱我
进入一夫一妻制的时代,除了某些贪官和大款,多数人是没有机会去整天下美女,皇帝享受的“三宫六院七十二妃”的待遇大概永远成为历史了。
然而,人类作为高级动物,自有办法弥补这种缺憾。
人的感觉受大脑支配,总体上各种不同感官的好恶和感受是一致的,比如,一个人如果喜欢吃苹果,那么他不仅在吃苹果的时候,味觉得到享受,在看见漂亮的苹果时,心理上也会很满足。但是,正如北京人说臭豆腐是“闻起来很臭,吃起来很香”一样,人们的不同感官毕竟各有各的享受,它们也有它们各自的相对独立性,往往此感官有所享受,另一些感官却可能无动于衷。这一点在性的问题上可能最为典型。相信每个人都曾有过这样的体会:比如说,当你面对女人丘陵般的胸乳,优美的曲线勾魂摄魄,激起了你如火的情欲,但当你用手抚摸的时候,也就是皮肤比较柔软而已,与抚摸其他皮下脂肪比较丰富的部位差不到哪儿去,与心理上的那种无穷美感相比,你得到的享受远远不够;如果你用唇舌去吻,那美物根本不能吃,更不可能与眼睛看时所产生的美感同日而语,人们不得不为无法充分占有和享受这种美而备受煎熬。
在做爱方面则更是如此。法国有谚语云:夜里的猫都是灰色的,意思是说,对于性器官来说,无论性伴侣长相如何,感觉都是一样的。或许在做爱之前,你会在意对方是否丰满、苗条、优雅等等,但当你插入并猛烈磨擦的时候,你的感觉便自然而然地集中到性器官上,你得到的快感往往与性伴侣的美貌和心灵并不相干。就是说,性快感和对性伴侣的美貌乃至心灵的欣赏,常常是可以分离的。
这种分离给人类带来了痛苦,许多人因为不得不和自己不爱或不够爱的人做爱而在精神上感到痛苦,但许多人跟不爱的人做爱也可以得到性的满足。而且,有时这种分离还能够带来某些特殊的快乐——性快感和心理上的美感的分离给人类的想象力的发挥带来了无限广阔的空间,人们可以运用性幻想,来实现性快感和心理上的美感的结合,实现和自己所喜爱的人做爱的梦想。就是说,当你跟乙做爱,你可以想象着是跟甲,闭上眼睛,在心里叫着甲的名字、想象着甲的形象,你的想象力会与你的性器官相配合,使你借得另一个人的肉体,完成了与心仪之人的结合,使你得到特别的快感。
我的一个朋友告诉我,他和他妻子结婚的时候,由于感情融洽,颇有灵肉一体的感觉。后来,性幻想不知不觉地出现了,他觉得很好,因为他是自己偷偷地在“幻想”,所以,他老婆总被搞得非常舒服,反而增进了夫妻感情。他说:多年来,我一直在和“巩俐”、“许晴”做爱……据报道,香港美女王祖贤在电视上做节目时,主持人黄霑公开承认他一直把王祖贤作为性幻想的对象,王女士没有假装不高兴,反而因为受到对方的崇拜和爱慕而感到很荣幸。假如王女士的心理具有普遍性的话,那么,像巩俐、许晴这样的“大众情人”也应当感到荣幸,同时也应当因为不知不觉之中帮助许多夫妻协调了性生活而受到褒奖。据说,在许多城市,性生活不和谐已经成为离婚的首要原因,大众情人们为实现家庭稳定发挥特殊作用,也可以说是对社会安定团结政治局面的贡献,功莫大焉。
当然,我的朋友说,也许这么多年我也一直在为高仓健、阿兰·德隆扛活也未可知。是啊,如此美妙的性幻想,为什么不让大家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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